南方论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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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的龙眼树 ——读《湘行散记》有感

沈从文一个人游荡在山水风物间,我曾以为铁定是孤独的,可合上《湘行散记》,我却莫名有些心安。

曾几何时,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在富阳已经有了一个家,爸爸还会有一个“老家”?大人的解释很简单——那是爸爸以前的家。爸爸的老家在福建莆田,离我们居住的地方很远,自打买车以后,每逢过年,爸爸就盼着回老家。

整整九百多公里的自驾路程,想想我就觉得累,爸爸却一脸兴奋。再联系他的举动,就更奇怪了——他时不时给老家的人打半小时以上的电话,有时甚至会激动地跑来,颤抖地把手机塞给我:“爷爷找你说话,说是老家的龙眼树结果了。快接,快接!”那声音,明显也有些颤抖。我打量着他,惊讶地接住手机,不满地瞪了他一眼:“整个屋子只听到你的声音……”“好好好,先接电话!”爸爸急忙妥协,“你爷爷还在电话里说,挑了最大最饱满的龙眼等你去吃!”

“咦?老爸,那边龙眼成熟不是八月吗?现在一月都快结束了,哪能吃啊?”我诧异地歪着头问。

“才不是你想的那样!那些龙眼是晒成干的,不会坏。哎,想当年,我也和你奶奶一起晒过龙眼!”爸爸拍拍大腿,抬头望着窗外,眼神中透着一丝自豪,“那时候,我还在那树上乱爬过。以前你不是问为什么那树上有个枝丫是断的吗?那是我小时候调皮捣蛋,随便抓个枝丫荡啊荡,结果不小心‘咔嚓’一下断了!”

“哈哈!老爸,你还说我调皮,你小时候不也一样?”我大笑起来。

爸爸的眼神悄然凝重:“那阵子我可没少挨打!龙眼树断了枝丫,爷爷可心疼了,要知道这树是你爷爷小时亲手栽下的,他可宝贝这树了。自打我记事以来,你爷爷就常念叨着——等拔花生的时候,龙眼也差不多成熟了吧!”

爸爸淡淡地笑了,那笑容,凝聚着他二十多年的念想……我低下头,默默地不说话,只听见房间里电风扇的“呼呼”声、窗外树叶的“沙沙”声……

终于回到爸爸日思夜想的老家了。饭桌上爸爸可忙了,刚招呼好小叔叔一家,又被二舅妈叫走了,妈妈也被奶奶拉去谈心。只见爸爸不住地笑,妈妈不停地点头……老老少少,来来往往,大都是陌生的,他们用闽南方言谈天说地,我一句也听不懂,更插不进话。

陌生的面孔不断出现,我莫名有些累了,便独自走出饭桌,暂时远离了那嘘寒问暖的人们。屋外有一张小椅子,便坐了上去。也许,我的确不曾如湘行中的沈从文一般,可以那般自在、洒脱。“瓦房,村鸡,土狗,村人,那些龟裂的墙壁,灰色的瓦片,那些或宽或窄、或弯或直的路”,吸引了我的目光,再回眸——树!瘦瘦的树干,细细的枝丫,叶子却油绿油绿的。我深吸一口气,这一切似曾相识——龙眼花开时,有个男孩,爬在树上摘花,拽着龙眼树的枝丫“荡秋千”……龙眼树叶茂时,少年趴在枝上,捧着书,琅琅诵读……当第一列大雁飞过南国的天空时,龙眼结果了,大学快毕业的他,接过父亲手中的龙眼,又大又甜……当竹匾盛满龙眼干时,他背上行囊,离开家乡,离开亲人,离开了他的龙眼树……

宛如昔日的沈从文一样,由武陵过桃源,从鸭窠围到辰河小船的水手,重回滕回生堂,“傍着小河溯流而上,沿河绵亘数里的竹林,发蓝叠翠的山峰,白白阳光下的造纸坊与制糖坊,水磨与水车”,这些东西皆使他感动得厉害。

在堂屋前,我坐了很久很久,“恰当日落一方,雉堞与城楼皆为夕阳落处的黄天衬出明明朗朗的轮廓。每一个山头仍然镀上了金”。这一切在我眼里竟然熟识起来。谈笑间,姑姑和姑父也来了,和爸爸兴奋地谈论着什么。他们的身影也似镀上了一层金。

我想,爸爸现在一定很快活吧,终于回到了他日夜牵挂的亲人身边,终于回到了他魂牵梦萦的龙眼树下……

而湘行路上,农人和兵士、水手和妇人,他们的喜怒哀乐、生老病死是平常,但在沈先生的笔下成了永恒,或也正源于他对这一方水土的深情。

南方的龙眼啊,爸爸的念想,原来只因为那份人间最朴素的情愫。

【边边插嘴】

小小年纪,能联系自己的生活,读出大作家笔下浓郁的故乡情结,实属不凡。文章构思不俗,首尾呼应,文笔流畅,写父亲的故乡情结,写老家的见闻,亲切可感,浓浓的乡情扑面而来。

沈从文一个人游荡在山水风物间,我曾以为铁定是孤独的,可合上《湘行散记》,我却莫名有些心安。曾几何时,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在富阳已经有了一个家,爸爸还会有一个“老家”?大人的解释很简单——那是爸爸以前的家。爸爸的老家在福建莆田,离我们居住的地方很远,自打买车以后,每逢过年,爸爸就盼着回老家。整整九百多公里的自驾路程,想想我就觉得累,爸爸却一脸兴奋。再联系他的举动,就更奇怪了——他时不时给老家的人打半小时以上的电话,有时甚至会激动地跑来,颤抖地把手机塞给我:“爷爷找你说话,说是老家的龙眼树结果了。快接,快接!”那声音,明显也有些颤抖。我打量着他,惊讶地接住手机,不满地瞪了他一眼:“整个屋子只听到你的声音……”“好好好,先接电话!”爸爸急忙妥协,“你爷爷还在电话里说,挑了最大最饱满的龙眼等你去吃!”“咦?老爸,那边龙眼成熟不是八月吗?现在一月都快结束了,哪能吃啊?”我诧异地歪着头问。“才不是你想的那样!那些龙眼是晒成干的,不会坏。哎,想当年,我也和你奶奶一起晒过龙眼!”爸爸拍拍大腿,抬头望着窗外,眼神中透着一丝自豪,“那时候,我还在那树上乱爬过。以前你不是问为什么那树上有个枝丫是断的吗?那是我小时候调皮捣蛋,随便抓个枝丫荡啊荡,结果不小心‘咔嚓’一下断了!”“哈哈!老爸,你还说我调皮,你小时候不也一样?”我大笑起来。爸爸的眼神悄然凝重:“那阵子我可没少挨打!龙眼树断了枝丫,爷爷可心疼了,要知道这树是你爷爷小时亲手栽下的,他可宝贝这树了。自打我记事以来,你爷爷就常念叨着——等拔花生的时候,龙眼也差不多成熟了吧!”爸爸淡淡地笑了,那笑容,凝聚着他二十多年的念想……我低下头,默默地不说话,只听见房间里电风扇的“呼呼”声、窗外树叶的“沙沙”声……终于回到爸爸日思夜想的老家了。饭桌上爸爸可忙了,刚招呼好小叔叔一家,又被二舅妈叫走了,妈妈也被奶奶拉去谈心。只见爸爸不住地笑,妈妈不停地点头……老老少少,来来往往,大都是陌生的,他们用闽南方言谈天说地,我一句也听不懂,更插不进话。陌生的面孔不断出现,我莫名有些累了,便独自走出饭桌,暂时远离了那嘘寒问暖的人们。屋外有一张小椅子,便坐了上去。也许,我的确不曾如湘行中的沈从文一般,可以那般自在、洒脱。“瓦房,村鸡,土狗,村人,那些龟裂的墙壁,灰色的瓦片,那些或宽或窄、或弯或直的路”,吸引了我的目光,再回眸——树!瘦瘦的树干,细细的枝丫,叶子却油绿油绿的。我深吸一口气,这一切似曾相识——龙眼花开时,有个男孩,爬在树上摘花,拽着龙眼树的枝丫“荡秋千”……龙眼树叶茂时,少年趴在枝上,捧着书,琅琅诵读……当第一列大雁飞过南国的天空时,龙眼结果了,大学快毕业的他,接过父亲手中的龙眼,又大又甜……当竹匾盛满龙眼干时,他背上行囊,离开家乡,离开亲人,离开了他的龙眼树……宛如昔日的沈从文一样,由武陵过桃源,从鸭窠围到辰河小船的水手,重回滕回生堂,“傍着小河溯流而上,沿河绵亘数里的竹林,发蓝叠翠的山峰,白白阳光下的造纸坊与制糖坊,水磨与水车”,这些东西皆使他感动得厉害。在堂屋前,我坐了很久很久,“恰当日落一方,雉堞与城楼皆为夕阳落处的黄天衬出明明朗朗的轮廓。每一个山头仍然镀上了金”。这一切在我眼里竟然熟识起来。谈笑间,姑姑和姑父也来了,和爸爸兴奋地谈论着什么。他们的身影也似镀上了一层金。我想,爸爸现在一定很快活吧,终于回到了他日夜牵挂的亲人身边,终于回到了他魂牵梦萦的龙眼树下……而湘行路上,农人和兵士、水手和妇人,他们的喜怒哀乐、生老病死是平常,但在沈先生的笔下成了永恒,或也正源于他对这一方水土的深情。南方的龙眼啊,爸爸的念想,原来只因为那份人间最朴素的情愫。【边边插嘴】小小年纪,能联系自己的生活,读出大作家笔下浓郁的故乡情结,实属不凡。文章构思不俗,首尾呼应,文笔流畅,写父亲的故乡情结,写老家的见闻,亲切可感,浓浓的乡情扑面而来。